张仲霖
刘西玉
第八套广播体操 幕后人物登场 主创讲述编排故事 口令员透露——
模仿夏青 喊出广播操
“现在开始做第八套广播体操……”今天上午10点,北京体育广播准时响起久违3年的旋律。
昨天,第八套广播体操的口令员张仲霖和主要创编者刘西玉教授接受本报专访,讲述了他们与广播体操的故事。
张仲霖是原北京体操队总教练。即便是现在,他还能“原音重现”,年过六旬的他喊起口令来一样字正腔圆、浑厚有力。对于“主业”是运动员的他来说,成为口令员并非偶然。
口令员·结缘
模仿夏青 “露”出好嗓音
法晚记者(以下简称FW):您的好嗓音是天生的吗?
张仲霖(以下简称张):爹妈确实给了我一个好底子,不过我想后天的兴趣也起了很大一份作用。我当运动员那会儿特别喜欢听广播,我在广播里听夏青老师播音,那气势特别长中国人的志气。我就自己找来报纸,读报模仿,有时上厕所都在练。练着练着觉得越来越像。
FW:您这副好嗓子什么时候开始“出名”的呢?
张:上世纪60年代的时候,有一次开大会,我被选中代表北京市体委发言。那次上台,大家都反映“这个人的嗓音真好,跟播音员似的”。打那以后就有人注意我了,电视台、电台开始邀请我去解说。
FW:第六套广播体操的口令员是怎么选中您的呢?
张:我在北京体操队的时候,春节的文艺演出、平时的诗朗诵和读报纸这样的事情都找我,所以,体操队几乎都知道我的声音好。
负责编排广播体操的是国家体委体操组,体操组对北京体操队很了解,所以也自然知道我的嗓子比较好。第六套广播体操编出来后,他们认为我比较适合,就找我去试了。
每一次,张仲霖呈现给全国人民的都是一套完美的广播体操口令:节奏恰到好处,吐字清晰有力,感情丰富到位。
但是对他而言,每一次都面临新的压力,每一次都要付出别人看不见的努力。即便如此,他还不满意,希望有机会能够弥补那些留下的遗憾。
口令员·录音
与播音员PK当场“胜出”
FW:第一次叫您去录音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张:有一天我在那儿训练,领导走过来,突然告诉我明天去趟录音棚。我当时都不知道什么叫录音棚。
第二天,有车来接我。一进门,看到男男女女好多人,特别紧张。后来有人给我一张纸,上面写着“现在开始做第六套广播体操”,我就照着念。
当时在场的还有三四个候选人,他们都是专业的播音员。我念完以后,领导们当场拍板,把我留下来了。
FW:真正录音前也得练习吧?
张:我那会儿还是运动员,天天训练,还有比赛,练习喊口令的时间就得生挤。那时候,每天训练完我就跑到龙潭湖边上,边听音乐边感觉节奏。在宿舍的时候,房间里人多,我就心里默念找感觉。第六套广播体操正式到录音棚录音前,练习了得有一两百遍。
喊三套操 还有遗憾
FW:练习和录音的过程中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张:别看就是喊个口令,困难还不少呢。
三套广播体操虽然都是我喊的,但我一套都不会做,对节奏就只能完全靠听音乐来拿捏。哪一节操需要快些,哪一节操需要慢些,我都得在纸上标出来。
录音的时候也挺不容易的,编导要求从头到尾一气呵成,不能打磕巴。这喊口令跟读新闻稿还不太一样,得把气提到一个高度,这样喊出来才有力度。
有时候前面一直录得好好的,就最后一点气上不来了,没录好,就只能重来。到录第八套的时候,技术已经先进很多了,但编导还是要求一气儿到底。
FW:从第六套到第八套,越往后就越容易了吧?
张:不是越来越容易,其实,越到后来越紧张。录第六套的时候我是运动员,才二十五六岁,到录第八套的时候已经当教练了,成天跟队员大吼,嗓子已经不像年轻时那么结实了。
录第八套的时候,明明前面喊得好好的,还差最后两节就开始出汗,气也觉得虚了。这时候我就握紧双拳,心里想着怎么也得坚持下来。
FW:您喊了三套广播体操,第八套是最完美的吗?
张:就像一部电影拍完后总有不少遗憾一样,我喊广播体操也留下了很多遗憾。
第一,如果我当时有更充足的时间学习广播体操,我就可以亲自感受节奏,那喊出来的口令肯定更好;第二,如果录音时能够分段分节地录,我就能更好地分配感情、语音、发音质量、强度等等。
总之,有很多很多的遗憾,如果能够重新喊一次,我一定会纠正。现在我已经退休了,这次恢复播放广播体操,我一定要把这一课给补上。
喊广播体操只是张教练的“副业”。在《中国体育人才大典》里,“张仲霖”的词条下,张教练作为运动员、教练的经历和荣誉占据了大半页的篇幅,而“第六套、第七套、第八套广播体操口令员”的描述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在张教练的眼里,这是他最值得骄傲的一个身份。
口令员·影响
老爸“身份”女儿不知
FW:广播体操口令员这个身份,大家都知道吗?
张:即使是现在也不见得有多少人知道,当年就更没人知道了。因为当时是集体制作,我只是其中一员,录制结束后没有任何署名,根本没人知道这个喊口令的人叫张仲霖。
只有我身边的亲朋好友、我带的运动员还有以前的同事们知道。有时候我带的运动员会跟别人说:“这是我们教练喊的。”
连我女儿都是上初中才知道喊口令的那个人是自己的爸爸。
有一天,她突然跟我说:“爸爸,我觉得喊广播体操的那个人的声音跟您好像啊。”我才告诉她:“那就是我啊。”
深感自豪 很为这个身份骄傲
FW:您喊了三套广播体操,一直是幕后英雄?
张:录音没什么报酬,每次录完音,吃完盒饭就走人。你看(指着身后占据了一面墙的宽大的书架),我这么多证书、奖品、奖章都是做运动员、教练的时候得的,没有一件和喊广播体操有关。
FW:您怎么看待广播体操口令员这个角色?
张:50多年来,我一直和体育打交道,17年运动员,23年教练,10年领队,2年总教练。从业务上说,我是一个国家级教练,是一名优秀运动员,获得了北京市的很多光荣称号。
但这些都不能和广播体操口令员的意义相比。做教练我只教了十几个人,为专业体育做了有限的贡献;但喊广播体操我是给全国人民服务,为大众体育贡献了一份力量。
因此,我很荣幸能够成为广播体操口令员,也为这个身份感到自豪。只要广播体操还有影响力,我就还在为普及体育运动作 贡献。
创编·经历
参与亚运会团体操编排
今年72岁的刘西玉教授是第八套广播体操的主要创编者,聊起广播体操,说到有兴致处,她还站起来示范给记者看,每一个动作都十分标准、到位。
刘西玉1957年考入北京体育大学(原北京体育学院)读书,毕业后留校,在体操教研室任教,直到1999年退休。工作期间,她参与编排了第三届、第四届、第六届全运会开幕式及1990年北京亚运会开幕式的团体操。
创编·故事
第八套广播体操 伍绍祖亲自学
1996年初,刘西玉被编入第八套广播体操创编小组。
对于1990年开始推广的第七套广播体操,许多群众反映运动强度偏大,不容易学。于是,有关领导同志要求创编、推广更加方便易学的广播体操。
“我们(创编)小组的成员分头去上海等地调研,看群众需要什么样的广播体操。”刘西玉说。经过多次研究,刘西玉和创编小组的同事们确立,第八套广播体操“只能是徒手体操,此外要考虑呼吸、心率等诸多因素,降低运动强度”。
编排工作随即展开。“一个个动作反复试做,反复完善。”刘西玉回忆,“踢腿运动原来是斜向上45度踢腿的,后来考虑到做工间操的许多是中年人,这样踢腰部容易受伤,就反复修正,最后改成了现在的样子。”
刘西玉说,当时的国家体委主任伍绍祖非常重视第八套广播体操的编排工作,每次形成方案上报,伍绍祖都要自己学做一遍,然后提出修改意见。
创编·后续
编健身操 退休之后“不得闲”
刘西玉家的客厅足有20多平方米。
“这是我家的活动专区。”刘西玉说,这个大空间就是为了锻炼身体,当初在装修时特意设计的。
1999年,刘西玉从教学岗位上正式退休,但她的生活并没有闲下来,反而更忙了。
退休之后,刘西玉在中国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幼儿基本体操促进会担任副会长,参与幼儿体操的动作的设计编排。
同时,刘西玉还是北京市中老年人健身操的主编,并在北京市体育协会推广健身球项目。到目前为止,她已经参与了六七套全国推广体操的编制。
2003年,刘西玉参与工间操系列的大众健身操的编排,一直推广至今。
各套广播体操发布时间表
第一套:1951年
第二套:1954年
第三套:1957年
第四套:1963年
第五套:1971年
第六套:1981年
第七套:1990年
第八套:1997年
本版文/记者张航实习记者 曾耀莹谢璐实习生蒲长廷摄/记者黑克 张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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