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钱掰成两瓣儿花

　　

　　■张彦之 文／ 图

　　人物小档案： 张浩 29岁深圳某通信设备公司员工

　　我还在和老婆恋爱的时候，爸妈就催促我快点生孩子：“趁着我们还有劳动能力，可以帮你们照看一下孩子，要是只靠你们两人，带孩子估计会活活累死！”那时候，我刚刚毕业，结婚都还没影的事儿呢。

　　直到去年我才知道当初爸妈的这些话所言非虚。2007年9月，我们很不好意思地奉子成婚了。翌年6月，我做了爸爸。孩子的突然到来，让我更加手忙脚乱，因为那段时间，公司遇上一大堆事务，而且爸爸也因为胆囊炎住院了。由于我人在深圳，爸妈在四川，老爸生病的时候，妻子快要生产，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回去照看老爸，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在赡养父母这个问题上的无力和沮丧。

　　妻子的父母都在农村，家里还有农活要做，根本没有闲暇时间来照看孩子。请个月嫂的高昂价格让我们望而却步，妻子只好一个人带孩子，我也尽量压缩工作时间，让自己多料理一些家务事，下班后多照看一下孩子。至于老爸的病情，我也只好在上班赶公车的路上，或者晚上哄着孩子入睡后，再给家里打个电话关心一下。

　　后来，老爸病情基本稳定了，老妈把老爸安排妥当，一个人坐火车来了深圳——他们放心不下我和妻子两人，老觉得我们俩拉扯着孩子肯定会累垮——老妈坐火车一开始坐硬座，后来实在累得受不了了，半路又去补了卧铺。自从我结婚买房后，老爸老妈的日子都过得很紧张，老爸还在上班，每个月的工资只有一千多块钱，而老妈已经退休，退休金还不到600块钱。把我供完大学，就已经让他们花费不少了，没过几年，他们又拿出自己毕生的积蓄，帮我操办结婚、买房这两项大事，用“一分钱掰成两瓣儿来花”来形容他们现在的节俭，真的丝毫都不为过。

　　老妈到了深圳以后，刚进屋就傻了眼，家里已经好久都没有收拾了，每天晚上哄着孩子睡了觉，洗完尿布，刷完奶瓶，两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收拾房间了。老妈来了之后，三下五除二，用了一天，就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了，虽然老妈从来都不在我面前表现出多苦多累，但是有时候我熬夜在电脑前加班时，我听着隔壁房间老妈偶尔长长的叹气声，常常情不自禁地就鼻子一酸。老妈的腰一直不好，医生劝她不要操劳过度，可是在家里忙里忙外照看孩子、做家务，她腰疼的毛病肯定容易犯。

　　人家都说现在80后的父母们养育了两代人，他们既要把80后们抚养成人，还要帮着抚养80后这代人的孩子们。我的爸妈便是如此，他们把我带大，我以为工作后可以对他们尽自己的一点孝心了，可是工作后的结婚、买房，反而是向他们索取得更多了。现在还要他们帮我养育孩子。可是他们生病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时间去照看。老妈和老爸都老了，我却还是没有办法让他们颐养天年。

　　说真的，现在我已经不奢求自己如何赡养父母，如何孝顺他们，只求自己向他们索取得少一些，更少一些……

　　年轻的张浩已经做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