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先驱导报》记者 杨梅菊 “34年记录的珍贵图片资料,足够他出版一本书或者办一部展,可是常青老人却从未想过这些。对于他来说,只要记录这个城市的重生就足够了。”
常青是所有采访对象中答应接受采访最爽快的一位。在采访常青老人的过程中,还出了一个插曲。在我和常青通电话的时候,他就答应一口了我的采访要求。我们约在了第二天上午面谈。但是很意外的,我住宿的酒店出了些状况,结果我上午就没有到。在跟常青老人联系的时候,他就已经去医院输液了。因为天气的原因,常老在接受我采访的时候,他正在感冒。想来他一定是想跟我见面聊过之后再去医院输液的,但是因为我的原因,错过了约好的时间。我以为常老会不高兴了,就提出陪常老一起去输液。但是没有想到,常老仍然让我在下午过去家里进行采访,而拒绝了去医院陪他输液的要求。
常青老人今年75岁了,但是身体和精神非常好,清瘦、矍铄是他给我最深的印象。作为唐山地震34年的记录者,常老毫不吝啬的将他拍摄的所有资料图片拿给我共享,在我提出要刊登几张照片的时候,常老也是非常爽快的就答应了。而关于图片的使用稿费,常老却拒绝了。他说:“我能活下来,已经是多少人的生命换来的幸运。我只是想去记录唐山而已。”
对于金钱,常老的确有着超乎常人的豁达。34年记录的珍贵图片资料,是足够出版一本书或者办一部展,可是常青老人却从未想过这些。对于他来说,只要记录这个城市的重生就足够了。
经常面对媒体的常青,也仍然有他不愿意提起的事情,对于他的幸存、对于唐山震后的惨状,这些都是他不愿意再去重复去回忆的事情。在回忆这段历史的时候,常青的情绪似乎也回到了当年。就好比那时的唐山人一样。在地震过后,唐山没有哭声。唐山人的哭是地震两个月之后毛主席去世的时候,那个时候大家才将悲恸的情绪释放了出来,那一次唐山的地都被眼泪打湿。到今天讲起那次集体的情绪发泄时,常青的眼圈仍然泛了红。
虽然已经34年过去了,那一串关于唐山地震的数字,常青仍然铭记的非常深刻,就像烙在了他的脑子里。
二十四万人的生命代价,还有十六万的重伤员,还有四千多名的孤儿,三千多名鳏寡的老人,三千八百多名截瘫的人士和两万五千多名截肢的人……
而杜明艳的采访约起来则相对难度大了很多,她一直不愿意接受面对面的采访,并且有着极强的排斥心理。我一直跟她通电话,包括网上的交流。最后才勉强接受了我的采访。
初见杜明艳,她一身素白的裙子,给人的感觉是个很冷的女人,让人难以接近。但是接触之后发现她其实是个很大方、热情、在单位里是主心骨一样的人,在工作中,很多人都是围着她的,很多事也都是由她来做主的。
杜明艳是唐山大地震中最小的孤儿,所以她对于地震对于父母完全没有记忆。只是在采访中忽然想起在青春期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不愿让人提起她的父母是谁这样的话题。其实对于杜明艳来说,也许“没有记忆真的更好一些。”
地震对杜明艳的影响并不想其他人那样大,对她真正的打击更多的是来自那段婚姻的失败。在采访之后,我才明白,杜明艳她不愿意接受采访,是不想因为媒体关注或者赢得同情、或者赢得资助。对于她这个好强的女人来说,安静的带着儿子生活就是幸福。
尽管做了这样一组关于唐山地震幸存者的报道,尽管在采访过程中我可以深深感受到他们的悲恸,尽管在看过《唐山大地震》这部电影之后,我们都流下了眼泪,但是没有切肤之痛,仍然无法真的体会到他们所承受的痛苦的悲伤。走在唐山的街头,我隐隐的可以感受到在人群中涌动的一种悲恸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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